我犯了一個錯

904   劉柏玉

錯誤是人們最不願想起，卻也最難以抹滅的回憶。但雨果曾經寫到：「世上的一切都是免不了錯誤的。錯誤猶如一種地心引力。」我想，人的一生總會犯下無數的錯誤，然而那也是成長的代價。那年，我犯了一個錯，至今仍鞭策著我不再重蹈覆轍。

天真的小學時代，有次暑假中表哥買了隻小烏龜來養。我每天閒來無事就到表哥家，睜大眼睛盯著飼養箱內牠緩步移動的模樣。當觸碰到牠的四肢時，牠總是害臊的縮回殼中。那龜殼是牠唯一的依靠，在任何災害中守護著牠。我愈看愈覺得可愛，想對牠有更多的了解。於是我開始不斷肯求表哥，讓我帶牠回家養。後來，他終究是抵擋不過我的纏功，向我妥協了。

一開始，我興高采烈的替他布置新家，在大臉盆中放了幾塊石頭和一些水。見牠逐漸適應新環境，我欣喜不已，總花了一整個下午逗牠玩，盯著牠看。但在數周後，我可能失去了新鮮感，常常忘記去餵食牠，或者是請媽媽代勞。直到有一天，媽媽告訴我，小烏龜都縮著身體，不肯探出頭來，難道是餓死了？我最初無法相信，但在幾天後，牠已散發出臭味，宣告著死亡的事實，我才承認了這場自己所造成的悲劇。

堅硬的外殼抵擋得住外在的威脅，卻抵擋不了主人無情的忽視。巴掌般大小的一條生命，就在我的疏忽中垂死，然後孤單死去。我這才發覺自己有多殘忍，這樣的行為根本等同於虐待動物。如此踐踏其他生命的我，有資格當寵物的主人嗎？

 

現在，我已經記不清牠的樣貌，不過牠的死所帶給我的錯愕，到後來的悲傷、自責，至今仍無法忘懷。當初自己如果能更重視一條生命，如果能抱持嚴謹的態度，如果能懂得對牠負責，就不會在失去後，才知道珍惜我和牠共處的時光，還有牠珍貴的生命。但是人生沒有「如果」，只有「後果」和「結果」。我只能面對這個錯誤所造成的後果，縱使令我後悔、痛苦，卻也使我學會愛惜每一條生命，並且對自己的決定負責。